荆楚文化的美学特征有哪些表现?

发布时间:2016年05月09日 15:04:27    作者:网络

  以湖北为中心的荆楚大地有着较为悠久的历史传承,世世代代的荆楚人的生活习惯形成了独具地域特色的荆楚文化。那么,你知道荆楚文化有哪些特色嘛?他的美学意义有哪些呢?随小编一起去看看吧。

荆楚文化
  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”。荆楚文化存在着诸种面相:从国家发展史来看,楚人励精图治,犯艰历险,饮马黄河,问鼎中原,从春秋时代“地方五十里”的蕞尔小邦,发展为战国时代“地方五千里,带甲百万,车千乘,骑万匹,粟支十年”的东方第一大国;从文化成就来看,荆楚文化包括青铜冶铸、木竹制髹、丝织刺绣、老庄哲学、屈宋辞赋、绘画雕刻、音乐舞蹈和台榭宫苑等,无一不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伟大创造;从文化精神来看,有 “筚路蓝缕”、“以启山林”的创业精神,“抚有蛮夷”、“以属诸夏”的开放精神,“一飞冲天”、“一鸣惊人”的创新精神,等等。而在我看来,真正具有超越时空界限的深长魅力、真正能够代表荆楚文化内在本质的独特性和创造性的文化符号,当属荆楚文化的神秘美学。

  司马迁写作《史记》的年代,距离楚国灭亡一百二三十年。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”,继楚人项羽灭掉秦朝之后,楚人刘邦建立了汉朝。汉朝初年,楚风弥漫。汉高祖刘邦,醉酒,击筑,高唱《大风歌》:“大风起兮云飞扬,威加海内兮归故乡,安得猛士兮守四方?”当朝天子汉武帝刘彻,汾河泛舟,中流饮宴,写下《秋风辞》:“秋风起兮白云飞,草木黄落兮雁南归”,“欢乐极兮哀情多,少壮几时兮奈老何”。这是典型的楚歌楚调。按照常理,无论是在时间上,还是在空间上,司马迁都不应该对“近在咫尺”的荆楚文化感到神秘和陌生。但他在《史记》中偏偏写道:西楚“其俗剽轻,易发怒,地薄,寡于积聚”;“南楚好辞,巧说少信”;“楚越之地,地广人稀,饭稻羹鱼,……偷生,无积聚而多贫”。这几段描述,语涉讥讽,背后潜隐的其实还是太史公对于荆楚文化的情感隔膜。因为缺乏理解,也就不会有“理解的同情”;因为缺乏理解,才会有看客眼中的神秘和陌生。

  江山依旧,逝水东流。相隔百年,尚且如此,何谈两千年,三千年?于是,荆楚文化愈益显得神秘。

  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,荆楚文化的神秘美学主要表现在屈原、宋玉等人创作的荆楚辞赋和各种传世文献的记载之中。惊采绝艳的美学呈现,常常令读者目眩神迷,流连忘返;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美丽传说,让人陡生无限的惆怅;而特立独行的楚人风标,则更让千载以下的中国人发出“身虽不能至,而心向往之”的深长感喟。

  《文心雕龙》称赞楚辞“惊采绝艳,难与并能”。楚辞的确处处显示出对于“惊采绝艳”之美的欣赏和追求。《招魂》这样描写楚王宫室:“高堂邃宇,槛层轩些。层台累榭,临高山些”,“翡帷翠帐,饰高堂些。红壁沙版,玄玉梁些”。《山鬼》这样描写巫山神女:“被薜荔兮带女萝”,“乘赤豹兮从文狸,辛夷车兮结桂旗”。荆楚人钟爱的惊采绝艳的美,是一种繁富、鲜明、艳丽、强烈的美,贯注着燃烧一般的激情,如盛放的鲜花,璀璨的云霞。这种强烈的眩目的美,远远超出北方儒家所推崇的“绘事后素”的审美规范。正是这种超出,造成了审美的距离,而距离更加突显出美感,也更加突显出神秘感。

  “山奔海立不足以喻其壮,鬼使神差不足以喻其怪,国色天香不足以喻其美”,荆楚辞赋惊采绝艳的美学呈现,丰富繁盛扑面而来的绚丽色彩,营造出荆楚文化神秘美学的高堂邃宇。

  《高唐赋》以写景为主,描写巫山高唐的山水风物;《神女赋》以写人为主,塑造巫山神女的美丽形象。高唐之美,气象万千,摄人心魄:“状似走兽,或象飞禽。谲诡奇伟,不可究陈。”巫山神女,朝云暮雨,仪态万方:“其始出也,静兮若;其少进也,若姣姬。”巫山神女的形象,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不朽经典,千百年来,颠倒众生,引人兴起无限神秘的遐思。后世文学由此衍生出“云雨”、“楚梦”、“峡云”、“高唐十二峰”、“巫山一段云”等神秘意象,在无数骚人墨客的笔下,成为寄托情感表达理想的重要载体。在神秘雄奇层峦叠嶂的巫山十二峰面前,当代诗人舒婷写过一首《神女峰》,对传统意象作出崭新的诠释:“美丽的梦留下美丽的忧伤/人间天上, 代代相传/但是, 心/真能变成石头吗/为了眺望天上来鸿/而错过无数人间月明//沿着江峰/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洪流/正煽动着新的背叛/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/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”。

  荆楚大地多特立独行之士,以至于在中国文化史上,有一个名词“楚狂”,专门用来说明这种现象。在常人看来,“楚狂”无一不是神秘的。《庄子》记载:“南方有倚人焉,曰黄缭,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,风雨雷霆之故。”《论语》记载孔子来到楚国,路遇楚狂接舆,听到接舆高歌:“凤兮凤兮,何德之衰?往者不可谏,来者犹可追。已而已而!今之从政者殆而!”楚狂洒脱不羁的风采,令千载以下的盛唐大诗人李白心折不已,《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》写道:“我本楚狂人,凤歌笑孔丘。”荆楚大地上不仅民间狂人极多,而且在位居高堂的君王和重臣中,也多有狂人。《左传》记载楚庄王听到宋人杀死楚国外交大臣申舟的消息后,“投袂而起。履及于窒皇,剑及于寝门之外,车及于蒲胥之市”,于此不难想见楚庄王的狂傲和冲动!而三闾大夫屈原,一生狂放孤傲,愤激忧思,是骚人之狂的典型代表。“鸾鸟凤皇,日以远兮!燕雀乌鹊,巢堂坛兮!”这是无法面对庸俗人生的狂态。《天问》中诗人昂首青天执着地发出170多个诘问,这是在大自然面前,在精神上从来没有雌伏过的楚人之狂。这种人格独立之狂,足以惊天地、泣鬼神!

  20世纪70年代以后,随着越来越多的荆楚文物的相继出土,荆楚文化的神秘美学得以以“实物”的呈现方式,再次征服了当代观众的心灵。

  漆器、玉器和丝绸上流变着的兽面纹、龙凤纹、云雷纹等,是一种抽象艺术,是人的活跃的生命机能的尽情发挥,充满着运动和力量的美。在色彩搭配上,多以黑、红、黄为主,辅以绛、褐、白、蓝等其它颜色,并以金粉勾勒局部,整体效果显得金碧辉煌,云蒸霞蔚,气象万千,令人目不暇接。这是荆楚文化特有的不碍于物、不滞于心、无拘无束、无所挂碍的“流观”审美意识的具体表达,体现了荆楚人民富于艺术想象,饱含生命激情,发扬踔厉的民族气质和文化精神。

  《韩非子》有一则“买椟还珠”的寓言,说的是楚人“为木兰之柜,薰桂椒之椟,缀以珠玉,饰以玫瑰,辑以羽翠”,用这种美丽绚烂的漆盒盛了珠宝,前往郑国去卖,结果“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”。这从侧面证明了楚人善于制造美丽的漆器,在当时诸侯列国中颇负盛名。

  漆棺绘画内容更为诡异,具有浓厚的巫术色彩,是以巫书《山海经》为代表的南方神话传统的视觉呈现。各种龙、凤、怪兽造型,布满棺面,恢诡谲怪,神秘莫测。

  从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铜尊盘可以看出,楚国奇异繁富、玲珑剔透的镂空装饰技艺,已经达到炉火纯青、登峰造极的地步。而种种攀附兽的造型,既生动地表现了紧张、活泼的生命力量,又显得奇诡怪异,富含神秘的巫风色彩。

  荆楚木雕器,更予人恢诡谲怪之感。江陵望山出土的木雕座屏,透雕着51个动物形象,刀法圆熟精细,形象逼真传神。善恶相争的主题表达,透露出神秘的巫术文化背景。木雕辟邪用树根雕成,虎头,龙身,四足,卷尾。四足细长,雕为竹节形状,右侧前腿上雕一蛇蜿蜒而行,右侧后腿上雕一长蛇追赶一青蛙,左侧前腿上雕一蜥蜴正在吃一雀,左侧后腿上雕一蝉。这件辟邪,被视为最富有“现代派风格”之作。的确予人怪异莫名之感,给人难以言传的审美惊奇。更多的则是镇墓兽,下有方座,中有躯干,上有兽头,顶插鹿角。虎座立凤以小老虎为底座,高大修长的立凤振翅欲飞,背插鹿角,红、黄、黑的颜色组合形成色彩斑斓的艺术空间。

  荆楚文化的神秘美学风范,主要表现在瑰丽流畅、情感外露、富于抽象形式美感的艺术作品之中。这种神秘性,既得益于灵秀无匹的荆山楚水的养育,也得益于楚人“人神交融”的巫术思维的艺术表达。这是楚民族达观的生命态度、深湛的艺术智慧、超常的艺术想象的具体表现,饱含着荆楚人民对精神生命的执着与眷怀,对神秘未知世界的好奇和对自由精神境界的忘我追求。荆楚神秘美学,就像楚人顶礼膜拜的图腾凤凰一样,是自由、飞扬的生命的象征。她是神秘的,历经近三千年的岁月烟尘,依然直抵人心;她是神秘的,因为我们已经在寓动于静、以静制动、冷漠超然、中庸乡愿的文化规范中趴伏得太久太久!

  在仔细观看了有如夏夜星空一般繁丽闪烁的荆楚文物之后,英国艺术史家苏立文感慨道:“如果纪元前223年的战争,胜利者不是西方野蛮的秦国,而是有高度文化与自由思想的楚国,那么中国文化又将是何种面目?”——这一问,可算是对中国文化史的“天问”。

  小结:以上是小编总结的关于荆楚文化的相关内容,我们知道楚辞就是荆楚文化的产物,那么,你知道屈原为荆楚文化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?敬请关注星座360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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